第九章 夜色正好-《迟到在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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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王恩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那空间空旷得无边无际,没有上下、没有左右、没有前后,在这浩瀚无比的黢黑空间里自己渺小的就像一粒沙尘,孤独、恐惧弥漫在整个空间。突然自己一直往下掉,那感觉就像是被向下的牵引力使劲拽着,下落的速度极快,失重的感觉极度强烈,让人有种尿急的感觉。梦里的呼叫变成了现实的呼叫,王恩闭着眼惊坐起来,呼喊声还没从他的梦里跨到现实这边。他伸手抓住了什么,失重感骤停,黑暗依然还在笼罩,一堵巨大无比若隐若现的黑色石墙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与大墙的力量悬殊和对比就像一只蚂蚁想对抗三峡大坝一样,倍增的孤独与恐惧感让它呐喊、狂啸。醒来王恩已是泪流满面,双手紧紧抓着被汗水溻湿的被子,梦中的呼喊声的余音还在房间里环绕。
回过神来王恩骂了自己一句“大爷的,都这么大了还做噩梦,可能又是把手放在胸膛上了。”他下床喝了一杯凉白开,推开斑驳脱落的白漆木质窗户,微风轻拂着那面薄如纸片、轻如蝉翼、颜色发黄的窗帘,深夜寂静清晰的空气涌进房间。被房屋挡住视线仅留出的一片夜空,月亮用余辉在西边映出一片银白,银灰色流云随风流走。夜色下的胡同街道几蔟蚊蝇穿梭在那几盏黄白相间的路灯下,几只飞蛾扑扇着翅膀一次次撞向炙热的灯罩,撞击声隐隐可闻,弹出地羽灰把光的颗粒感凸显出来。夜色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墙面、路面、马路牙子、垃圾箱体都显得很明朗。王恩点上烟,静静享受着夏夜演绎的谧静。这对刚才被噩梦惊吓的他是一种莫大精神安慰。大起大落的梦境和现实,挣扎与静谧,驱散了他的酒意。
晨曦正在暮色中破晓,清晨五六点是最让人犯困的时候,王恩靠着床头看着屋内渐渐被晨光取代的灯光,沉沉的睡去。
胡同街口的早晨,油条摊桌上空无一人,摇晃的餐桌桌面上扒着的几只红头苍蝇正在用前脚来回交错地抹着自己网状的眼罩,它们的样子是刚用完早餐的悠闲状态。朱红色油漆斑驳脱落的桌面泛着暗暗的油光,与桌面接触过的东西随时都能将桌面脱落的油漆块带走。前一个顾客洒落在桌上的一滩乳白色豆浆汁液将桌面的油腻感更好的彰显出来。
“老板,两根油条,一份豆浆,在这儿吃”王恩向老板喊道。
“好嘞!”黝黑的皮肤,黢黑的厨师服,满脸横肉的油条老板用跳跃式的口吻向王恩说道。蓝色的油烟从滚烫的油中一股一股的往上冲着。
油条吃了一根,豆浆喝了一半。油条的油星子和金黄色脆皮飘荡在豆浆里,浮动在碗沿。
胡同口到学校的路上,有走读的学生不停地和他问好。来到办公室备了一下课。点上烟从看向窗外的操场,几个学生前后相距甚远的在泥青砂石铺成的黑色环形跑道上跑步,看向操场的眼神模糊了眼中所看到的的一切,像是若有所思又好似心无旁骛。
老顾推门进来看到王恩凝视着窗外发呆,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王恩哆嗦了一下。
“小王,今天怎来得这么早啊?”
“起得早所以就来得早”王恩拖着沉静的腔调弱弱的答道。
“起得有多早?有我早吗?”
“我起得比狗还早”
“咦,你小子骂我是吧!”
“没有,没有!我哪敢骂您,顾老师,今天我真起得比狗还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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